白刃文集/第三卷 中短篇小说

《白刃小说选》后记

    解放战争中，我在东北野战军工作，随着部队行军作战，从松花江畔到南海边。
    建国初期，我到几个水利建设工地，参加劳动和工作。农业合作化高潮到来的时候，我在北京农村生活了一段时间，这部书收集的二十多个短篇小说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写成的。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，全是目睹耳闻而加工创作的。这些作品，绝大部分在当时的报刊上发表过，有的印成单行本，有的分散在几个集子中出版。
    二十多年过去了，从头翻阅一遍，小说中的人物，都像老朋友似的，一个个在我眼前出现，把我带回那火热斗争的年代。在战争年代，在和平建设的日子里，战场上的英雄，劳动中的模范，给了我很大的教育与鼓舞，使我激动得无法平静，总想把自己的感受迅速传给广大的读者，于是立即提笔写作。这些作品，几乎都是在动荡的环境和繁忙的工作中抽空写成的，没有时间精雕细刻，没有在词藻上下功夫，只有真实的感情和朴素的语言。现在看来，难免有些粗糙。好在它记录了那个历史时期的真情实况，也许对今天的读者有点用处。因此在重新结集出版之前，除了个别词句加以订正，全部保留原作的面目。
    五十年代，有些“左拐子”批评家，攻击我只会“歌颂小资产阶级，歪曲工农兵形象”。文化大革命中，林彪和“四人帮”的御用文人，诬蔑我“美化敌人，为国民党树碑立传”。这部短篇小说集，恰巧篇篇都歌颂了工农兵，小说中的主人公，几乎全是工农兵，而且大部分是工农兵中的先进人物。说真的，我写作时只想反映生活的真实，并不想迎合什么人的口味，也许是巧合吧? 这无异给“左拐子”先生们一记响亮的耳光! 我笔下的英雄，没有“三突出”，不是天生的“高大全”。他们当中有些人，可能有不足之处，个别的还有“从落后到转变”的嫌疑。不过他们是现实中的活人，平凡人中的英雄。
    农民喜爱自己的庄稼，虽然长得不很茁壮，因为他在土地上流了汗水。母亲喜爱自己的儿女，哪怕生的不漂亮，因为经过孕育的惊喜和产前的阵痛。同样的，作家喜爱自己的作品，尽管幼稚不太理想，因为灌注了心血，纪录了创作的历程，这或许是我想把这些旧作重新结集出版的另一原因吧。

作 者          
一九七九年十月，北京。  

    附记：(这是1981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白刃小说选》的《后记》。小说选包括《谁是敌人》到《目标正前方》，共21篇。其余的尚未结集出版。

作者2001年7月